“什么意思？”祁洛看了一眼身边颤然滴血的窦影，冷冷看着泠歌，虽然眼中有泪，更多的却是抹不去的怨，“你还要在我面前装多久的好人？你还当我是那个任你摆布的白痴吗？宇文泠歌，你够了！真的够了！”
“够了？”泠歌身子一颤，反倒是顶上了刀锋，泪水滑落的瞬间，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，“我今日究竟做错了什么？”
祁洛终究不忍，将手中大刀扔在了一边，涩声道：“你敢说这些杀手不是你的人？你敢说不是你下令要杀窦姑娘？窦姑娘曾经救过你的命，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啊？”
泠歌恍然，方才知道，所谓的局，不过是让祁洛更加仇恨自己。泠歌突然放声冷笑，抬手一抹脸上的泪，“你我是夫妻，你竟然不信我？”
“夫妻？呵呵……”祁洛同样放声冷笑，“好一句，夫妻！你给我下过什么药，你心知肚明！你若是真的爱我，你怎么下得了手？怎么下得了手啊？”
泠歌脸上的笑意一僵，凄声道：“你知道了……原来你是真的知道了……”
“真的够了……”祁洛颓然叹息，“我终究做不到你那般狠辣，也装不出你那样的痴心柔情……所以，放我走……”
“祁洛，这次的黑衣人当真不是妹妹……”宇文凌霄忍不住开口，话还没说完，便听见祁洛一声高喝。
“住口！你们是兄妹，你说的话，怎能相信？”祁洛泪然看着泠歌，“宇文郡主，朗朗青天，你若是当真问心无愧，就放我走！”说完，祁洛脱下了身上衣裳，罩在了窦影身上，“让我带窦姑娘走，当做你少造一回孽！”
窦影深深地看了祁洛一眼，疾然出手从针囊中取针为自己刺穴止血，回看向那个面无血色的泠歌，不知道能说什么。
泠歌突然发出一串自嘲的笑，笑得身子一个劲儿地颤抖，“祁郎，在你心里的我，就那么让你不堪吗？”
祁洛心揪得生疼，侧过了脸去，道：“我不想……再跟你纠缠下去……”
“好……很好！”泠歌用力拍掌，哪怕手指上还是通红的烫伤，那掌声却响得让祁洛觉得刺耳。
“妹妹……”宇文凌霄心疼地紧紧抓住了泠歌的手，摇头道，“别这样伤自己……”
泠歌凄然一笑，“二哥，你瞧，我用心了，可是我换得了什么？”一声厉喝，泠歌满是泪水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祁洛，“是谁说，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，都会原谅我？”颤然抬起已然渗血的双手，“又是谁说，只想牵着我的手，一生一世？”
祁洛只觉得心口一痛，沙哑地接话道：“我没想到，你竟是……竟是……”
“呵呵……”泠歌冷冷一笑，“竟是冷血无情，狠辣虚伪的可怕女子，是不是？”泠歌忽然觉得喉间一阵腥味涌了上来，“你呢？你不也是说话不算话的伪君子吗？我宇文泠歌最大的错……就是……”强然忍住微微一顿，泠歌颤然摇头，下令道，“众家将听令，郡马祁洛若是敢走离我一步，杀！”
“你……”祁洛绝望地摇头，“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！”说完，祁洛将窦影往怀中一圈，“窦姑娘，对不起，请恕我无礼……”
窦影还来不及说话，祁洛已决然开口，“郡主，死在你手里，比活在你身边要快活太多！你留不住我，永远都休想留住我！”说完，便搂着窦影从泠歌身侧走了过去。
泠歌骤然伸手揪紧了祁洛的衣袖，颤抖的唇却再也说不出话来，不敢看祁洛，却不争气地紧紧不放手。
祁洛只觉得一颗心再次痛到了麻木，狠狠地用力将衣袖从泠歌手中抽了出来，一步带着窦影踏了出去。
泠歌清楚地听见了祁洛对窦影的嘱咐，“若有箭射来，窦姑娘，你先走。”
你关心她……却不顾我的痛！
“祁洛！”宇文凌霄将手紧紧扣在了祁洛肩头，愤声道，“你究竟有没有瞧见妹妹待你的好？她若当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子，又怎会把自己双手……”
“她不是无情无义……”祁洛的声音响起，泠歌咬紧了下唇，或许，还有一线转机。
祁洛拂开了宇文凌霄的手，带着窦影往前再走了一步，“她是假情假意……”
“二哥！”泠歌蓦地一喝，“放她走！这样的郡马，我不稀罕了！我……不稀罕了！”
宇文凌霄一怔，看着祁洛带着窦影越走越远，回过头来，只见泠歌身子摇了一摇，便要倒在地上。
宇文凌霄慌然扶住了泠歌的身子，还没有说话，泠歌已一口鲜血吐了出来，瘫软在了宇文凌霄怀中。
“妹妹！”
泠歌的手指紧紧抓在宇文凌霄的手臂上，苍凉地颤声问道：“她走了……走不见了……是不是？”
“妹妹……”宇文凌霄将泠歌紧紧抱在了怀中，心疼地柔声道，“二哥会帮你把他抓回来的，你放心，他让你吃的苦，二哥都会……”
泠歌自嘲地笑了，滴落在裙脚上的，不知道究竟是泪，还是血，“二哥……我好痛……好痛……她怎么可以……怎么可以……这样就走了……”
宇文凌霄忍住了眼里的泪，“他走不了多远的，妹妹你放心，我先送你回府，我保证不出一个时辰，便将他抓回来！”
泠歌面如白纸，惨白得让人害怕，想要说话，可是一开口，又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，顿时昏死了过去。
“妹妹！”宇文凌霄骇然将泠歌一抱而起，“你别吓哥哥，撑住，哥